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口欲期
微弱的燭光搖曳在昏暗的安全走廊, 頭頂的燈光是聲控的，偶爾亮起，連著幾層樓又再次熄滅, 鐵質的大門是虛掩著的。
池晚感受到臉頰上溫熱的氣息，她感受到周憐嘴唇的溫暖和柔軟。
那塊奶油也被他的動作抹亂在她的臉上，白花花的，池晚呆呆地望著他, 一時間說不出話。
他眼眸低垂，無聲留戀片刻後，周憐結束了這蜻蜓點水般的親吻。
舌尖甜膩的味蕾分不清是奶油還是她。
池晚在燭光映照下，盯著他的唇，上面還沾著奶油。
周憐並沒有打算擦拭，他表情依舊平靜，伸手接過池晚手上切好的蛋糕，拿過叉子放在紙盤子上，再轉而遞給池晚，“吃吧。”他輕聲說, 好像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。
池晚木訥地接過蛋糕：“周憐，你是不是親我了？”
“嗯。”他淡然地應著, 眸色晦暗不明, 鴉羽長睫低垂根根分明，淡定自若地當著池晚的面舔舐了自己嘴唇上的奶油, 故意不對上她的目光。
脖頸上喉結位置暗紅的小痣隨著他的動作在冷白肌膚上浮動著。
池晚盯著看，分了神。
“我都不是你女朋友......”她小聲嘀咕著, 懷揣著自己的心事。
“嗯。”周憐嗓音低啞, 聲線懶散，“遲早也是別人的。”他語氣淡淡, 用叉子挖了塊蛋糕送到嘴邊。
池晚的心隨著他這句話低沈了下去。
“我就喜歡搶別人的。”他又說著，狹長黑沈的眸子將視線落在池晚身上。
語氣輕浮得不像平時的他。
池晚只覺得心快跳出來了，她面容上一閃而過的喜悅早就被眼前人看在眼裏，卻還是要裝出生氣的姿態：“周憐，你真無恥。”
他垂著頭安靜吃著蛋糕，耳朵選擇性地屏蔽她。
沈默片刻，周憐擡眸望著她：“你以後，就去上海了？”語氣裏是難以掩飾的失落。
池晚本來想現在就告訴他真實情況，可看著他這個樣子，卻打算欺負他。
“嗯，給別人當女朋友去。”池晚說了句氣話。
“好。”周憐點頭，他看起來並不像是開玩笑，“周一到周五你和他好好幸福，周末兩天留給我。”
池晚頓住：“你說什麽？”
周憐放下手裏的蛋糕，湊近她，修長骨感的手覆上她的下頜，探進她的唇邊，“怕他沒法像我這樣滿足你的口欲。”
他慵懶地用指尖戳弄著她的嘴唇，故意逗她玩。
感受著池晚的體溫越來越燙，連呼吸也變得不再平穩。
池晚怔怔地看著他，終於急了，將手裏的蛋糕揚在了周憐的臉上。
瞬間，白花花的奶油打在他那張亦正亦邪的面容上，眼裏陰翳沾染著奶油的甜膩，視覺上的碰撞足以讓池晚產生無限的遐想。
周憐別過臉，奶油沾染在他左側的半張臉和脖頸到鎖骨的位置，甚至是睫毛上。
他輕聲嗤笑著，“這會讓你的口感更好嗎？”
池晚只覺得他在挑釁自己。
之前那個陰郁疲憊的少年此時好像充滿生機。
本想著安慰他的話在嘴邊，池晚卻一句都說不出來，她盯著周憐眼裏的戲謔和笑意，明白了他壓根就不需要什麽安慰，只要能逗弄自己，好像就是他最大的樂趣。
池晚撩起了裙尾，防止碰到階梯上擺著的蛋糕，她不經意間露出白皙纖細的小腿在昏暗裏紮眼。
接著她一把推過了周憐，周憐配合地仰身，腰部的肌肉直挺，半靠在瓷磚地板上。
這種姿勢，好像就等著她俯身坐上去。
這裏還是醫院，無人的安全通道在夜晚變得格外陰冷。
周憐半瞇著眸，好心情慵懶地打量著她，視線從她白皙的小腿肚到腰間束起的蝴蝶結，如同盛開燦爛的梔子花，零碎發絲遮著她半張臉，少女抿著唇，向周憐撲了過去。
一口咬在她最想咬的位置。
她嘗到了蛋糕上奶油的味道，當時訂蛋糕的時候選擇了葡萄味。
現在想來倒是不錯的選擇。
池晚垂眸盯著周憐脖頸上那顆暗紅色的小痣，看著他喉結隨著吞咽動作上下滾動，汗珠滑落。
她挪動著唇，像是懵懂的幼獸隨意啃咬著他脖頸上的軟肉。
“輕點。”周憐蹭過她的耳垂，低喃著，他現在絲毫不忌諱和她的親密接觸，唇幾乎是要貼在她的耳垂。
池晚耳朵向來敏感，被他這麽一激，直接腰軟了下去，幹脆直接下重口。
“嗯...”周憐微皺眉，感受到她的虎牙正磨著他脖頸上的那顆痣，“喜歡這？”
池晚沒空理他，咬著那裏不松，她發現只要含著這裏，周憐的腹部就變得僵硬，體溫也滾燙了起來，喉結上下滾動跡象明顯，池晚用手指按住，像是個好奇的孩子，單純想讓它停止。
周憐的呼吸越來越沈重，他低聲嗤笑了下，“別讓我知道你以後所有男朋友的脖頸上都有這顆痣。”
“這裏，有奶油。”池晚說完，探出舌尖舔舐了那顆痣。
也是這一刻，周憐用手撫摸了她的腦袋，那種壓抑著力量，隱忍內心沖動的安撫，他扼住池晚的下頜，強迫她擡起腦袋。
那雙清澈濕漉漉的眸眼調皮得緊，困惑地看著周憐。
她正沈浸在自己的口欲被滿足的快樂裏。
絲毫沒有察覺危險，還以為在和他玩著游戲。
周憐起身坐起，拍了拍她大腿的外側。
池晚也起身，只是在她即將站起來的時候，卻被周憐攔腰，再次以側坐的姿勢坐到了他的腿上。
這樣，池晚無法看清他臉上的表情，但自己的一切都暴露在周憐的眼裏。
耳垂癢癢的，好像有什麽毛茸茸的東西靠了過來，池晚低下頭，縮了縮脖子，發現是周憐頭頂的發絲，他身體好燙，靠近自己，兩人一起熱了起來。
臉頰熟悉溫熱的觸感再次傳來。
周憐再次親吻了她的臉頰。
只是這一次沒有那麽簡單，池晚感覺有不同濕潤的觸感，溫熱柔軟。
她小小的身體忍不住在他懷裏顫栗。
“嗯，這裏也有奶油。”周憐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。
池晚下意識摟住了他的脖子，卻被周憐無情地扒開。
“你未來男朋友會吃醋的。”周憐輕聲在她耳邊說道，說完溫柔地在她耳垂留下了個吻。
池晚挎著個小哭臉，感覺自己像是漂浮在海面，毫無支撐點，全被周憐主導著，一點便宜都沾不上。
她又急又惱，“你欺負人。”
還以為她會說什麽狠話。
周憐悶聲“嗯”著，饜足地湊到她脖頸處，“你咬我？t”
池晚作勢就要撲過去，卻發現自己兩只手腕被周憐用一只手控制了，怎麽都掙脫不了。
她急得咬著下唇。
倔成這個樣子，她還是沒有說真話。
周憐就這麽看了她一會，“我每周都可以去上海找你，隨叫隨到，二十四小時都能聯系。”他說，“這樣，也不可以嗎？”
偏偏在她上頭的時候和她談感情！
池晚感覺自己的防線在被他一點點攻破。
“讓我再咬口就告訴你答案。”池晚開了條件。
“不行。”出人意料，周憐拒絕得很快。
“為什麽？”池晚還是沒辦法掙脫開雙手，周憐的力量很大，而且很有技巧，既能讓她掙脫不了，又不會讓她感覺很疼。
【刪】
接著周憐起身，依舊扼住她的手腕。
池晚被他控制得失去了自由，還試圖用小腿撞他。
周憐俯身用另一只手收拾了殘局，“多謝款待。”他溫聲地說道。
池晚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他帶自己離開了這。
醫院大廳的走廊裏，周憐才放開她。
池晚整理了下自己淩亂的頭發，活像個小雞窩，她眼裏寫滿著不服。
而周憐脖頸上卻多了淡紅暧昧的咬痕。
看上去，更像是吻痕。
沒人知道他們剛才在醫院無人的角落裏發生了什麽。
王繼帶著一行人站在病房外看守，神色焦急忐忑，見到周憐和池晚同時出來，幾個人頓時松了口氣。
他們都以為池晚勸說成功了。
而周憐只是淡然走過他們，去病房找到主治醫生上的文檔，瀟灑地簽了字，“留下醫院繼續觀察。”他冷聲吩咐道。
沒有再看病床上的秦姝一眼。
“我不是讓你勸他嗎？”王繼站在池晚身邊，看著滿頭大汗的少女，一臉難以置信。
池晚懶散地看了他一眼，那眼神讓王繼一頓。
活像周憐。
“你家少爺倔得跟個驢一樣，勸不動。”池晚看著周憐的背影，輕聲說。
其實，她幹預不了周憐。
無法替他做出選擇，只是想陪著他，哪怕是他犯了錯，又或是他走的任何一條路。
池晚只是想陪在他身邊走下去。
她無法替周憐放下恨意原諒任何人，也無法替他善良。
池晚懂周憐，心思那樣謹慎的人，一切的選擇都是經過多次的深思熟慮，裁決果斷，才是他個人作風。
池晚的惡作劇在錄取通知書發下來的時候正式落幕。
她玩脫了，周憐自從醫院的那個晚上後，再也沒有主動找過她。
好像消失在了她的世界裏。
池晚有時候覺得周憐可真現實，眼看著覺得沒在一起的可能，就這麽把自己拋棄了。
還說什麽搞地下戀，現在連人影都沒了。
果然不能輕信男人說的話。
八月初，氣溫不再燥熱，連續多日的雨天讓柳市的氣溫終於有所緩和。
錄取通知書按照不同批次會分發到學校教學樓的保安科室，然後通知學生自行領取。
池晚收到短信的第一件事不是興高采烈地去拿錄取通知書，而是在思索怎麽去哄周憐。
她其實沒怎麽見過周憐生氣，猜想他生氣的表現，可能就單純不說話，玩消失。
但實際上，兩人聊天記錄一直都是周憐墊底。
池晚所認為的周憐玩消失，也是指的周憐不怎麽主動找話題，總之和以前不一樣了，就是變了。
今天依舊陰雨天，池晚從櫃子裏挑了把傘就出門了。
難得心血來潮地梳了高馬尾，將她白皙柔和的脖頸展露出來，淺栗色的發絲調皮掃過她的肩膀，暖棕色風衣下是黑色緊身短褲，搭著小巧的馬丁靴。
學校裏人很多，都是熟悉的面孔，每個人在保安室裏拿著屬於自己的郵件。
雨下得很大，啪嗒啪嗒滴在水泥地上，就算是池晚打著傘，還是避免不了有水珠弄濕她的衣服。
教學樓的瓷磚地因為水漬變得光滑，池晚踩著地毯，小心翼翼地收傘。
她打量著那群人裏，並沒有周憐。
接著她便試圖擠到人群裏找自己的錄取通知書。
“一本二本？”保安大叔熟練地問她。
“一本。”池晚小聲回答著。
“在那你找找。”大叔指了指裏面的桌子。
“謝謝。”池晚點點頭，便朝裏面走去。
紅紅綠綠的信封裏，她找了又找，旁邊看管信件的阿姨都看不下去了：“小姑娘你慢點翻，亂了別人還怎麽找，叫什麽，我來給你看看。”
池晚不好意思地後退了一步，把自己的信息告訴了阿姨。
阿姨慢條斯理地一本本翻著，翻到最後還是沒有，“是不是被家裏人取走了，這裏沒有你的。”
怎麽會呢？
池晚不相信地探出腦袋還想翻，卻也不好再麻煩阿姨。
她苦惱地從後門走出教學樓，撐著傘走在露天長廊，這裏紫色藤曼爬滿了柱子，是夏天最好的乘涼處，此時卻被雨水打得蔫蔫的，毫無生氣。
池晚心裏開始不安，她開始懷疑自己查到的錄取通知不過是一場巨大的幻覺。
或許自己壓根就沒考上呢？
池晚撐著傘，就這麽呆呆地往學校後門的方向走著。
她拿出手機有些無助，一時間不知道該問誰。
池晚點進了和周憐的聊天框，思索了好一會，還是沒有發一條消息。
池晚走過了操場附近，這時班群裏傳來了消息。
——咱們班的通知書在覆讀部保安科領取。
發消息的是李忱。
池晚一頓。
這年級主任通知消息，果然都慢半拍。
她加快了腳步往後門走去，甚至開始小跑了起來。
來到了保安科，李忱正笑著和保安聊著今年的本科線，說是一中再創輝煌，兩人又開始吹起周憐省狀元的傳奇。
池晚不打擾他們，默默地走到屋內去找自己的錄取通知書。
“你來挺早？”李忱笑著湊了過來，“考得不錯。”他語氣讚賞。
池晚不好意思地笑笑。
“你的通知書被周憐拿走了，你不是讓他幫你取嗎？”李忱又說。
池晚還在翻找的手頓時石化，“什麽？”她瞪大了眼睛。
“他說在後門等你。”李忱喝了口茶悠悠地說著，眼神裏掩飾不住的八卦。
現在小年輕什麽心思他還不了解嗎。
雨越下越小。
陰雲被金燦燦的陽光劃破，光芒刺入暗灰的天色，潮濕的悶熱從地面蒸發在空氣裏，讓人呼吸不上來。
池晚一路小跑穿過長走廊，優雅恬靜的紫藤曼繞滿淺白色的石柱，陰雲退散。
而走廊的盡頭，出現了周憐的身影。
男人脊背直挺單薄，黑色襯衫因為雨水得沾濕緊在身上，襯出他隱約的肌肉線條，額間碎發濕潤遮掩了眉眼卻並不狼狽，有種雨中獨特的優雅矜貴。
他聽見池晚的動靜，緩緩擡眸盯著她看。
身邊的石凳上放著一束用黑色紙包裹的紅玫瑰，上面有黑紗作為裝飾，除了玫瑰的綠葉，沒有任何陪襯，簡約高雅很符合周憐的風格，上面的黑紗也沾了雨水，落在嬌嫩的玫瑰上更顯它綻放得絢爛。
既然雛菊表達的愛意太過難懂，那他便換成了玫瑰。
雖然俗了點，但足夠張揚明顯。
光是這個場景，不像是要表白的樣子。
好像一切都靜候池晚多時。
男朋友和錄取通知書同時到場。
也是池晚謊言被揭穿的緊張關頭。
池晚深呼吸，默念著周憐不吃人，周憐不吃人。
念了好多遍，才鼓起勇氣走上前。
她甚至嘴角還掛著笑容。
在校園後花園的偏僻小道，這裏是小情侶經常約會的地方。
池晚腦子很亂，她突然就想到了這些。
她平靜不下的心跳突突跳著，就像是要跳出來那樣。
池晚“嘿嘿”地傻笑站在了周憐的身邊。
周憐往她手裏遞了兩本通知書，一個清華的，一個人大的。
他不說話。
池晚摩挲著清華的那本，嘖嘖了兩聲。
但是總感覺氛圍不太對勁，她心虛地看了眼周憐，“驚喜嗎？”
陽光越來越燦爛，透過頭頂的樹蔭，灑下陰影在兩人的中間。
少女低著腦袋，一副認錯的表情站在周憐面前。
周憐輕聲嘆了口氣，將兩本通知書從她手裏抽了出來，隨手放在了旁邊的石桌上。
他一把摟過池晚纖細白嫩的脖頸，俯身湊近，沒有征兆地吻在了她的唇上。
溫熱柔軟的觸感在嘴唇上的微妙讓池晚頓時迷戀。
她睜大眼睛不敢相信發生的一切。
下一秒，男人毫不留情開始撬開她唇齒之間。
他不給池晚一點點反應時間，動作也不算溫柔。
更像是懲罰。
這裏還是學校。
意識到這一點的池晚渾身緊繃t著神經，她拍打著周憐的肩膀，只會讓他更加用力。
吮吸，啃咬。
曾經池晚用在他身上的動作，此時被周憐一一償還。
池晚要喘不過氣了。
脖頸上是他熾熱的手心，收緊禁錮，掐著，逼迫她只能擡頭望著他。
濕潤光滑，池晚只覺得嘴裏像是含著果凍，冰冷甘甜，只是攪得她心亂。
她嗚咽著，祈求他能放過自己，但又求能夠繼續。
內心逐漸填滿的快樂讓她沈迷。
周憐松開了手，池晚才靠著他的身子，在他懷裏呼吸著，大口大口換氣。
眼裏濕漉漉的，像是全程受委屈的只有她一樣。
“你在生氣嗎？”池晚悶聲問道。
“嗯。”周憐應著，懲罰結束了，他也就溫柔了許多。
他感到懷裏的小姑娘像是沒有骨頭，軟癱癱地縮成一團。
周憐以為自己嚇壞了她，便用手溫柔撫摸過她的腦袋安慰著。
氛圍差不多了，周憐試圖開口說出那些藏在心裏很久的話。
“我喜歡你”四個字卡在他嘴邊，卻被池晚的一句話弄得意亂情迷。
“還不夠，能繼續嗎？”池晚說完藏進了他的懷裏，臉漲紅得滾燙。
她羞恥地發現，比起咬周憐，好像和他接吻更過癮。
周憐緩緩地推開她，認真觀察著她的神色。
通紅的小臉就寫了四個大字：“欲求不滿”。
周憐低估她了。
他將石凳上的那束花送到池晚的懷裏，將兩封錄取通知書插進花束裏。
池晚乖巧地抱著，心裏甜絲絲的。
她有些害羞地不敢看周憐的眼睛。
周憐向她伸出了手。
池晚盯著他修長骨感的手，遲疑地將自己的小手放進了他的手心裏。
被他穩穩地握著。
池晚調皮地試圖勾過他的食指。
周憐縱容了她一小會，便壓制了她的手指，直接十指相扣。
指縫被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填滿。
池晚呆呆地看著，腦海裏早就天馬行空地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對於周憐，她向來沒什麽自制力。
從一開始，咬周憐會不會在傷害他，到現在成了咬就咬吧，感覺他也挺爽的心態。
池晚一點點地沈淪。
跟著周憐走出校門，池晚看見了路邊停著那輛賓利。
她突然有些後怕，停下了步子。
周憐側過臉看她。
“你要不要去我家？”池晚低聲說著，頓了頓又補充，“我家裏沒人。”
她說完也意識到有些不太對勁，但只是想找個稍微寬闊不擁擠還能兩個人獨處的地方罷了。
總在他的車裏，座椅卡著她好不舒服。
周憐開始意識到今天表白可能不會太成功。
池晚看著他的眼神不像是在看喜歡的人，更多的像是看自己的獵物。
她就想好好滿足一下口欲。
“好。”周憐不會拒絕她。
池晚坐在副駕駛，看著窗外熟悉的風景，內心緊張了起來，“王繼最近是休假嗎？”
“嗯，今天沒讓他跟著。”周憐溫聲地回答了她。“家裏就你一個？”他問。
池晚點點頭。
“父母又出差了？”周憐問。
“嗯，他們最近有點忙。”池晚如實回答。
“平常會無聊嗎？”周憐口吻關心。
“還好，有你陪著就不會。”池晚越說越小聲。
周憐知道最近陪她的時間也不算太多，關於池晚家的一些情況他也了解些，對於池晚，他內心有些虧欠。
“你別擔心，他們不會抓到你的。”池晚以為他擔心的是這個。
周憐輕聲嗤笑了下。
車子在小區門口的停車空地停了下來。
周憐跟著她的身後，進了她小區的大門。
和她一起進了電梯。
電梯陰涼的風吹在池晚的耳側，緩解了她有些緊張的心。
她低著頭，仔仔細細看著懷裏的花束。
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收到異性送的花。
後知後覺才想起一個問題，花有了，表白呢？
她狐疑地盯著周憐。
終於，到了家門口。
池晚開了門，站在室內，彎腰蹲下來給周憐找換的鞋。
周憐扶住了她，“我不進去。”
池晚微楞，困惑地看著他。
“這樣不好。”周憐俯身和她保持同一水平線，“你把通知書放好，一會想去哪裏玩，我們再去。”
盡管他語氣溫柔，但池晚還是莫名的失落。
她乖乖聽話將通知書放進了自己的房間，連同周憐的，他讓她幫忙保管，池晚很樂意。
池晚做完這一切又回到了家門口。
周憐果然就這麽站在門外，門檻像是跨越不過去的鴻溝。
他頭一次顯得那麽拘謹。
“過來。”池晚勾了勾手指。
周憐便順從著她，微微俯身。
池晚踩著門框，扶著門，認真地吻在了他的唇上。
周憐面容平靜，溫柔地接受她的吻，親昵地想要更多，卻被池晚擋了回去。
松開，池晚又主動送上來。
好像用逗貓棒一點點勾著周憐不多的耐心。
下唇被她用唇齒啃咬著，甜膩的水漬發出微小的動靜足以讓兩人面紅耳赤。
周憐下意識地朝前傾了身子。
池晚便後退一步，得意地笑著看他。
周憐陰翳眸眼黯然下去，他走上前，猛然將池晚家的門關緊。
池晚的身體被他的力量帶動著，整個人靠在門上，一起被關了出來。
安靜的走廊，兩人近距離四目相對。
滾燙熾熱的吻落在她耳邊。
池晚仰著腦袋，只想讓他親親自己的唇。
而周憐卻避開，寧願把吻落在她的臉頰上。
池晚急得想哭。
“我喜歡你。”
“所以你想怎麽玩，我都陪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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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弱的燭光搖曳在昏暗的安全走廊, 頭頂的燈光是聲控的，偶爾亮起，連著幾層樓又再次熄滅, 鐵質的大門是虛掩著的。
池晚感受到臉頰上溫熱的氣息，她感受到周憐嘴唇的溫暖和柔軟。
那塊奶油也被他的動作抹亂在她的臉上，白花花的，池晚呆呆地望著他, 一時間說不出話。
他眼眸低垂，無聲留戀片刻後，周憐結束了這蜻蜓點水般的親吻。
舌尖甜膩的味蕾分不清是奶油還是她。
池晚在燭光映照下，盯著他的唇，上面還沾著奶油。
周憐並沒有打算擦拭，他表情依舊平靜，伸手接過池晚手上切好的蛋糕，拿過叉子放在紙盤子上，再轉而遞給池晚，“吃吧。”他輕聲說, 好像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。
池晚木訥地接過蛋糕：“周憐，你是不是親我了？”
“嗯。”他淡然地應著, 眸色晦暗不明, 鴉羽長睫低垂根根分明，淡定自若地當著池晚的面舔舐了自己嘴唇上的奶油, 故意不對上她的目光。
脖頸上喉結位置暗紅的小痣隨著他的動作在冷白肌膚上浮動著。
池晚盯著看，分了神。
“我都不是你女朋友......”她小聲嘀咕著, 懷揣著自己的心事。
“嗯。”周憐嗓音低啞, 聲線懶散，“遲早也是別人的。”他語氣淡淡, 用叉子挖了塊蛋糕送到嘴邊。
池晚的心隨著他這句話低沈了下去。
“我就喜歡搶別人的。”他又說著，狹長黑沈的眸子將視線落在池晚身上。
語氣輕浮得不像平時的他。
池晚只覺得心快跳出來了，她面容上一閃而過的喜悅早就被眼前人看在眼裏，卻還是要裝出生氣的姿態：“周憐，你真無恥。”
他垂著頭安靜吃著蛋糕，耳朵選擇性地屏蔽她。
沈默片刻，周憐擡眸望著她：“你以後，就去上海了？”語氣裏是難以掩飾的失落。
池晚本來想現在就告訴他真實情況，可看著他這個樣子，卻打算欺負他。
“嗯，給別人當女朋友去。”池晚說了句氣話。
“好。”周憐點頭，他看起來並不像是開玩笑，“周一到周五你和他好好幸福，周末兩天留給我。”
池晚頓住：“你說什麽？”
周憐放下手裏的蛋糕，湊近她，修長骨感的手覆上她的下頜，探進她的唇邊，“怕他沒法像我這樣滿足你的口欲。”
他慵懶地用指尖戳弄著她的嘴唇，故意逗她玩。
感受著池晚的體溫越來越燙，連呼吸也變得不再平穩。
池晚怔怔地看著他，終於急了，將手裏的蛋糕揚在了周憐的臉上。
瞬間，白花花的奶油打在他那張亦正亦邪的面容上，眼裏陰翳沾染著奶油的甜膩，視覺上的碰撞足以讓池晚產生無限的遐想。
周憐別過臉，奶油沾染在他左側的半張臉和脖頸到鎖骨的位置，甚至是睫毛上。
他輕聲嗤笑著，“這會讓你的口感更好嗎？”
池晚只覺得他在挑釁自己。
之前那個陰郁疲憊的少年此時好像充滿生機。
本想著安慰他的話在嘴邊，池晚卻一句都說不出來，她盯著周憐眼裏的戲謔和笑意，明白了他壓根就不需要什麽安慰，只要能逗弄自己，好像就是他最大的樂趣。
池晚撩起了裙尾，防止碰到階梯上擺著的蛋糕，她不經意間露出白皙纖細的小腿在昏暗裏紮眼。
接著她一把推過了周憐，周憐配合地仰身，腰部的肌肉直挺，半靠在瓷磚地板上。
這種姿勢，好像就等著她俯身坐上去。
這裏還是醫院，無人的安全通道在夜晚變得格外陰冷。
周憐半瞇著眸，好心情慵懶地打量著她，視線從她白皙的小腿肚到腰間束起的蝴蝶結，如同盛開燦爛的梔子花，零碎發絲遮著她半張臉，少女抿著唇，向周憐撲了過去。
一口咬在她最想咬的位置。
她嘗到了蛋糕上奶油的味道，當時訂蛋糕的時候選擇了葡萄味。
現在想來倒是不錯的選擇。
池晚垂眸盯著周憐脖頸上那顆暗紅色的小痣，看著他喉結隨著吞咽動作上下滾動，汗珠滑落。
她挪動著唇，像是懵懂的幼獸隨意啃咬著他脖頸上的軟肉。
“輕點。”周憐蹭過她的耳垂，低喃著，他現在絲毫不忌諱和她的親密接觸，唇幾乎是要貼在她的耳垂。
池晚耳朵向來敏感，被他這麽一激，直接腰軟了下去，幹脆直接下重口。
“嗯...”周憐微皺眉，感受到她的虎牙正磨著他脖頸上的那顆痣，“喜歡這？”
池晚沒空理他，咬著那裏不松，她發現只要含著這裏，周憐的腹部就變得僵硬，體溫也滾燙了起來，喉結上下滾動跡象明顯，池晚用手指按住，像是個好奇的孩子，單純想讓它停止。
周憐的呼吸越來越沈重，他低聲嗤笑了下，“別讓我知道你以後所有男朋友的脖頸上都有這顆痣。”
“這裏，有奶油。”池晚說完，探出舌尖舔舐了那顆痣。
也是這一刻，周憐用手撫摸了她的腦袋，那種壓抑著力量，隱忍內心沖動的安撫，他扼住池晚的下頜，強迫她擡起腦袋。
那雙清澈濕漉漉的眸眼調皮得緊，困惑地看著周憐。
她正沈浸在自己的口欲被滿足的快樂裏。
絲毫沒有察覺危險，還以為在和他玩著游戲。
周憐起身坐起，拍了拍她大腿的外側。
池晚也起身，只是在她即將站起來的時候，卻被周憐攔腰，再次以側坐的姿勢坐到了他的腿上。
這樣，池晚無法看清他臉上的表情，但自己的一切都暴露在周憐的眼裏。
耳垂癢癢的，好像有什麽毛茸茸的東西靠了過來，池晚低下頭，縮了縮脖子，發現是周憐頭頂的發絲，他身體好燙，靠近自己，兩人一起熱了起來。
臉頰熟悉溫熱的觸感再次傳來。
周憐再次親吻了她的臉頰。
只是這一次沒有那麽簡單，池晚感覺有不同濕潤的觸感，溫熱柔軟。
她小小的身體忍不住在他懷裏顫栗。
“嗯，這裏也有奶油。”周憐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。
池晚下意識摟住了他的脖子，卻被周憐無情地扒開。
“你未來男朋友會吃醋的。”周憐輕聲在她耳邊說道，說完溫柔地在她耳垂留下了個吻。
池晚挎著個小哭臉，感覺自己像是漂浮在海面，毫無支撐點，全被周憐主導著，一點便宜都沾不上。
她又急又惱，“你欺負人。”
還以為她會說什麽狠話。
周憐悶聲“嗯”著，饜足地湊到她脖頸處，“你咬我？t”
池晚作勢就要撲過去，卻發現自己兩只手腕被周憐用一只手控制了，怎麽都掙脫不了。
她急得咬著下唇。
倔成這個樣子，她還是沒有說真話。
周憐就這麽看了她一會，“我每周都可以去上海找你，隨叫隨到，二十四小時都能聯系。”他說，“這樣，也不可以嗎？”
偏偏在她上頭的時候和她談感情！
池晚感覺自己的防線在被他一點點攻破。
“讓我再咬口就告訴你答案。”池晚開了條件。
“不行。”出人意料，周憐拒絕得很快。
“為什麽？”池晚還是沒辦法掙脫開雙手，周憐的力量很大，而且很有技巧，既能讓她掙脫不了，又不會讓她感覺很疼。
【刪】
接著周憐起身，依舊扼住她的手腕。
池晚被他控制得失去了自由，還試圖用小腿撞他。
周憐俯身用另一只手收拾了殘局，“多謝款待。”他溫聲地說道。
池晚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他帶自己離開了這。
醫院大廳的走廊裏，周憐才放開她。
池晚整理了下自己淩亂的頭發，活像個小雞窩，她眼裏寫滿著不服。
而周憐脖頸上卻多了淡紅暧昧的咬痕。
看上去，更像是吻痕。
沒人知道他們剛才在醫院無人的角落裏發生了什麽。
王繼帶著一行人站在病房外看守，神色焦急忐忑，見到周憐和池晚同時出來，幾個人頓時松了口氣。
他們都以為池晚勸說成功了。
而周憐只是淡然走過他們，去病房找到主治醫生上的文檔，瀟灑地簽了字，“留下醫院繼續觀察。”他冷聲吩咐道。
沒有再看病床上的秦姝一眼。
“我不是讓你勸他嗎？”王繼站在池晚身邊，看著滿頭大汗的少女，一臉難以置信。
池晚懶散地看了他一眼，那眼神讓王繼一頓。
活像周憐。
“你家少爺倔得跟個驢一樣，勸不動。”池晚看著周憐的背影，輕聲說。
其實，她幹預不了周憐。
無法替他做出選擇，只是想陪著他，哪怕是他犯了錯，又或是他走的任何一條路。
池晚只是想陪在他身邊走下去。
她無法替周憐放下恨意原諒任何人，也無法替他善良。
池晚懂周憐，心思那樣謹慎的人，一切的選擇都是經過多次的深思熟慮，裁決果斷，才是他個人作風。
池晚的惡作劇在錄取通知書發下來的時候正式落幕。
她玩脫了，周憐自從醫院的那個晚上後，再也沒有主動找過她。
好像消失在了她的世界裏。
池晚有時候覺得周憐可真現實，眼看著覺得沒在一起的可能，就這麽把自己拋棄了。
還說什麽搞地下戀，現在連人影都沒了。
果然不能輕信男人說的話。
八月初，氣溫不再燥熱，連續多日的雨天讓柳市的氣溫終於有所緩和。
錄取通知書按照不同批次會分發到學校教學樓的保安科室，然後通知學生自行領取。
池晚收到短信的第一件事不是興高采烈地去拿錄取通知書，而是在思索怎麽去哄周憐。
她其實沒怎麽見過周憐生氣，猜想他生氣的表現，可能就單純不說話，玩消失。
但實際上，兩人聊天記錄一直都是周憐墊底。
池晚所認為的周憐玩消失，也是指的周憐不怎麽主動找話題，總之和以前不一樣了，就是變了。
今天依舊陰雨天，池晚從櫃子裏挑了把傘就出門了。
難得心血來潮地梳了高馬尾，將她白皙柔和的脖頸展露出來，淺栗色的發絲調皮掃過她的肩膀，暖棕色風衣下是黑色緊身短褲，搭著小巧的馬丁靴。
學校裏人很多，都是熟悉的面孔，每個人在保安室裏拿著屬於自己的郵件。
雨下得很大，啪嗒啪嗒滴在水泥地上，就算是池晚打著傘，還是避免不了有水珠弄濕她的衣服。
教學樓的瓷磚地因為水漬變得光滑，池晚踩著地毯，小心翼翼地收傘。
她打量著那群人裏，並沒有周憐。
接著她便試圖擠到人群裏找自己的錄取通知書。
“一本二本？”保安大叔熟練地問她。
“一本。”池晚小聲回答著。
“在那你找找。”大叔指了指裏面的桌子。
“謝謝。”池晚點點頭，便朝裏面走去。
紅紅綠綠的信封裏，她找了又找，旁邊看管信件的阿姨都看不下去了：“小姑娘你慢點翻，亂了別人還怎麽找，叫什麽，我來給你看看。”
池晚不好意思地後退了一步，把自己的信息告訴了阿姨。
阿姨慢條斯理地一本本翻著，翻到最後還是沒有，“是不是被家裏人取走了，這裏沒有你的。”
怎麽會呢？
池晚不相信地探出腦袋還想翻，卻也不好再麻煩阿姨。
她苦惱地從後門走出教學樓，撐著傘走在露天長廊，這裏紫色藤曼爬滿了柱子，是夏天最好的乘涼處，此時卻被雨水打得蔫蔫的，毫無生氣。
池晚心裏開始不安，她開始懷疑自己查到的錄取通知不過是一場巨大的幻覺。
或許自己壓根就沒考上呢？
池晚撐著傘，就這麽呆呆地往學校後門的方向走著。
她拿出手機有些無助，一時間不知道該問誰。
池晚點進了和周憐的聊天框，思索了好一會，還是沒有發一條消息。
池晚走過了操場附近，這時班群裏傳來了消息。
——咱們班的通知書在覆讀部保安科領取。
發消息的是李忱。
池晚一頓。
這年級主任通知消息，果然都慢半拍。
她加快了腳步往後門走去，甚至開始小跑了起來。
來到了保安科，李忱正笑著和保安聊著今年的本科線，說是一中再創輝煌，兩人又開始吹起周憐省狀元的傳奇。
池晚不打擾他們，默默地走到屋內去找自己的錄取通知書。
“你來挺早？”李忱笑著湊了過來，“考得不錯。”他語氣讚賞。
池晚不好意思地笑笑。
“你的通知書被周憐拿走了，你不是讓他幫你取嗎？”李忱又說。
池晚還在翻找的手頓時石化，“什麽？”她瞪大了眼睛。
“他說在後門等你。”李忱喝了口茶悠悠地說著，眼神裏掩飾不住的八卦。
現在小年輕什麽心思他還不了解嗎。
雨越下越小。
陰雲被金燦燦的陽光劃破，光芒刺入暗灰的天色，潮濕的悶熱從地面蒸發在空氣裏，讓人呼吸不上來。
池晚一路小跑穿過長走廊，優雅恬靜的紫藤曼繞滿淺白色的石柱，陰雲退散。
而走廊的盡頭，出現了周憐的身影。
男人脊背直挺單薄，黑色襯衫因為雨水得沾濕緊在身上，襯出他隱約的肌肉線條，額間碎發濕潤遮掩了眉眼卻並不狼狽，有種雨中獨特的優雅矜貴。
他聽見池晚的動靜，緩緩擡眸盯著她看。
身邊的石凳上放著一束用黑色紙包裹的紅玫瑰，上面有黑紗作為裝飾，除了玫瑰的綠葉，沒有任何陪襯，簡約高雅很符合周憐的風格，上面的黑紗也沾了雨水，落在嬌嫩的玫瑰上更顯它綻放得絢爛。
既然雛菊表達的愛意太過難懂，那他便換成了玫瑰。
雖然俗了點，但足夠張揚明顯。
光是這個場景，不像是要表白的樣子。
好像一切都靜候池晚多時。
男朋友和錄取通知書同時到場。
也是池晚謊言被揭穿的緊張關頭。
池晚深呼吸，默念著周憐不吃人，周憐不吃人。
念了好多遍，才鼓起勇氣走上前。
她甚至嘴角還掛著笑容。
在校園後花園的偏僻小道，這裏是小情侶經常約會的地方。
池晚腦子很亂，她突然就想到了這些。
她平靜不下的心跳突突跳著，就像是要跳出來那樣。
池晚“嘿嘿”地傻笑站在了周憐的身邊。
周憐往她手裏遞了兩本通知書，一個清華的，一個人大的。
他不說話。
池晚摩挲著清華的那本，嘖嘖了兩聲。
但是總感覺氛圍不太對勁，她心虛地看了眼周憐，“驚喜嗎？”
陽光越來越燦爛，透過頭頂的樹蔭，灑下陰影在兩人的中間。
少女低著腦袋，一副認錯的表情站在周憐面前。
周憐輕聲嘆了口氣，將兩本通知書從她手裏抽了出來，隨手放在了旁邊的石桌上。
他一把摟過池晚纖細白嫩的脖頸，俯身湊近，沒有征兆地吻在了她的唇上。
溫熱柔軟的觸感在嘴唇上的微妙讓池晚頓時迷戀。
她睜大眼睛不敢相信發生的一切。
下一秒，男人毫不留情開始撬開她唇齒之間。
他不給池晚一點點反應時間，動作也不算溫柔。
更像是懲罰。
這裏還是學校。
意識到這一點的池晚渾身緊繃t著神經，她拍打著周憐的肩膀，只會讓他更加用力。
吮吸，啃咬。
曾經池晚用在他身上的動作，此時被周憐一一償還。
池晚要喘不過氣了。
脖頸上是他熾熱的手心，收緊禁錮，掐著，逼迫她只能擡頭望著他。
濕潤光滑，池晚只覺得嘴裏像是含著果凍，冰冷甘甜，只是攪得她心亂。
她嗚咽著，祈求他能放過自己，但又求能夠繼續。
內心逐漸填滿的快樂讓她沈迷。
周憐松開了手，池晚才靠著他的身子，在他懷裏呼吸著，大口大口換氣。
眼裏濕漉漉的，像是全程受委屈的只有她一樣。
“你在生氣嗎？”池晚悶聲問道。
“嗯。”周憐應著，懲罰結束了，他也就溫柔了許多。
他感到懷裏的小姑娘像是沒有骨頭，軟癱癱地縮成一團。
周憐以為自己嚇壞了她，便用手溫柔撫摸過她的腦袋安慰著。
氛圍差不多了，周憐試圖開口說出那些藏在心裏很久的話。
“我喜歡你”四個字卡在他嘴邊，卻被池晚的一句話弄得意亂情迷。
“還不夠，能繼續嗎？”池晚說完藏進了他的懷裏，臉漲紅得滾燙。
她羞恥地發現，比起咬周憐，好像和他接吻更過癮。
周憐緩緩地推開她，認真觀察著她的神色。
通紅的小臉就寫了四個大字：“欲求不滿”。
周憐低估她了。
他將石凳上的那束花送到池晚的懷裏，將兩封錄取通知書插進花束裏。
池晚乖巧地抱著，心裏甜絲絲的。
她有些害羞地不敢看周憐的眼睛。
周憐向她伸出了手。
池晚盯著他修長骨感的手，遲疑地將自己的小手放進了他的手心裏。
被他穩穩地握著。
池晚調皮地試圖勾過他的食指。
周憐縱容了她一小會，便壓制了她的手指，直接十指相扣。
指縫被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填滿。
池晚呆呆地看著，腦海裏早就天馬行空地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對於周憐，她向來沒什麽自制力。
從一開始，咬周憐會不會在傷害他，到現在成了咬就咬吧，感覺他也挺爽的心態。
池晚一點點地沈淪。
跟著周憐走出校門，池晚看見了路邊停著那輛賓利。
她突然有些後怕，停下了步子。
周憐側過臉看她。
“你要不要去我家？”池晚低聲說著，頓了頓又補充，“我家裏沒人。”
她說完也意識到有些不太對勁，但只是想找個稍微寬闊不擁擠還能兩個人獨處的地方罷了。
總在他的車裏，座椅卡著她好不舒服。
周憐開始意識到今天表白可能不會太成功。
池晚看著他的眼神不像是在看喜歡的人，更多的像是看自己的獵物。
她就想好好滿足一下口欲。
“好。”周憐不會拒絕她。
池晚坐在副駕駛，看著窗外熟悉的風景，內心緊張了起來，“王繼最近是休假嗎？”
“嗯，今天沒讓他跟著。”周憐溫聲地回答了她。“家裏就你一個？”他問。
池晚點點頭。
“父母又出差了？”周憐問。
“嗯，他們最近有點忙。”池晚如實回答。
“平常會無聊嗎？”周憐口吻關心。
“還好，有你陪著就不會。”池晚越說越小聲。
周憐知道最近陪她的時間也不算太多，關於池晚家的一些情況他也了解些，對於池晚，他內心有些虧欠。
“你別擔心，他們不會抓到你的。”池晚以為他擔心的是這個。
周憐輕聲嗤笑了下。
車子在小區門口的停車空地停了下來。
周憐跟著她的身後，進了她小區的大門。
和她一起進了電梯。
電梯陰涼的風吹在池晚的耳側，緩解了她有些緊張的心。
她低著頭，仔仔細細看著懷裏的花束。
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收到異性送的花。
後知後覺才想起一個問題，花有了，表白呢？
她狐疑地盯著周憐。
終於，到了家門口。
池晚開了門，站在室內，彎腰蹲下來給周憐找換的鞋。
周憐扶住了她，“我不進去。”
池晚微楞，困惑地看著他。
“這樣不好。”周憐俯身和她保持同一水平線，“你把通知書放好，一會想去哪裏玩，我們再去。”
盡管他語氣溫柔，但池晚還是莫名的失落。
她乖乖聽話將通知書放進了自己的房間，連同周憐的，他讓她幫忙保管，池晚很樂意。
池晚做完這一切又回到了家門口。
周憐果然就這麽站在門外，門檻像是跨越不過去的鴻溝。
他頭一次顯得那麽拘謹。
“過來。”池晚勾了勾手指。
周憐便順從著她，微微俯身。
池晚踩著門框，扶著門，認真地吻在了他的唇上。
周憐面容平靜，溫柔地接受她的吻，親昵地想要更多，卻被池晚擋了回去。
松開，池晚又主動送上來。
好像用逗貓棒一點點勾著周憐不多的耐心。
下唇被她用唇齒啃咬著，甜膩的水漬發出微小的動靜足以讓兩人面紅耳赤。
周憐下意識地朝前傾了身子。
池晚便後退一步，得意地笑著看他。
周憐陰翳眸眼黯然下去，他走上前，猛然將池晚家的門關緊。
池晚的身體被他的力量帶動著，整個人靠在門上，一起被關了出來。
安靜的走廊，兩人近距離四目相對。
滾燙熾熱的吻落在她耳邊。
池晚仰著腦袋，只想讓他親親自己的唇。
而周憐卻避開，寧願把吻落在她的臉頰上。
池晚急得想哭。
“我喜歡你。”
“所以你想怎麽玩，我都陪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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